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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9月
SeD.201 0
文艺理论
LITERARY THEORY
浅析《尘埃落定》中的傻子视角
杨 茜
(重庆教育学院,重庆400067)
摘要:《尘埃落定》以一个傻子的视角,叙述了一个藏族家族的兴衰,小说以第一人称“我”为观察和
叙述起点,以其性格的双重性,来反思两种文化下的土司制度在这个历史条件下瓦解衰亡的历史。
关键词:尘埃落定;傻子;叙述视角
中图分类号:10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5312(2010)17—0012—02
阿来以其独特视角对藏区历史、对四川西北部阿坝州这
一
个不想当土司,好事却总是与之相伴。傻子的行为表明了只有
独特领域的特殊关注,写出了《尘埃落定》,故事讲述以一个 顺应时代的发展,对人性的真善美有着不自觉地追求,所以才
傻子的视角,写出了从20世纪上半叶川康地区一个藏族家族 有了书记官翁波意西做了无比透彻地总结:“都说少爷是个傻
兴衰,也可以说写的是土司制度在这个特定的历史条件下瓦
子,可我要说你是个聪明人。因为傻才聪明。”正因为我的所谓
解衰亡的历史。这部作品吸引人之处,不仅仅是因为它用如诗
似画般的语言勾勒出神秘新奇的异域风光;也不仅仅是因为
“傻”,不识时务、不谙功利、不人世俗、一切顺从天性,所以我
才能疏离于尘世、超然旁观、世事洞明,从而进人大智若愚的
实质。而我在故事的最后回顾自己的一生时,也终于领悟道:
它透过文字传递着浓厚的文化哲学意蕴;更重要的是它体现
境界。所以“傻”只是我的表象,“傻”下掩盖的“不傻”才是我的
了作者对“文学是人学”的追求,写人情人性,关注人。严家炎
视角独特,有丰厚的藏族文化意蕴,清淡的一层魔幻色彩增强
了艺术表现开合的力度,语言轻巧而富有魅力”,“充满灵动的
诗意”。
在获奖评语里写道:“藏族青年作家阿来的《尘埃落定》,小说
“我当了一辈子傻子,现在,我知道自己不是傻子,也不是聪明
人,不过是在土司制度将要完结的时候到这片神异的土地上
来走了一遭……上天叫我看见,叫我听见,叫我置身其中,叫
我超然物外,上天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让‘我看起来像个傻
子’。”而这也恰恰正是作者选择傻子“我”的视角作为小说叙
述视角的用意所在,正因为我的“看起来傻”,在这个权力斗争
的核心,我才有了生存的可能,因为“要是我是个聪明的家伙,
说不定早就命归黄泉”。正因为我的“傻”,才令我“不爱不恨,
傻子二少爷是《尘埃落定》的作家精心选择的文化符号。
当旧的事物将要消失,新的事物将要崛起时,都有一个青黄不
接的时间段,在这个时间段里必然会有着非同寻常的矛盾存
在,有着非同寻常的事情发生,更有着非同寻常的关键人物的
出现;那么傻子二少爷就是这个发展过程中所有矛盾的核心
点,更是整部作品的关键性人物,他的存在有着举足轻重的作
用。
因而只看到基本事实”;也因为“我”的傻,任何人都不提防
“我”,我才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隐秘而又真实的东西,才能客
观、真实地见证土司世界由盛而衰直至崩溃的过程以的聪明
人。
小说以第一人称“我”为观察和叙述起点,“我”的视角兼
具充满矛盾的双重性,因为“我”是“一个肉体和精神上双重混
血儿”,夹在汉藏双重视角之间又同时混有不同血统的“我”就
具有了真正的与众不同。一方面他可以在两种对立的历
用“傻子”视角叙事,“傻子”不仅能叙述自己知道的或正
在经历的事,而且还能叙述自己不知道的或尚未经历的事,叙
述者全知全能,,能进人一切领域,叙述一切事件。从而增强了
史——文化时空自由出入,居高临下,随意取舍或点评双方
作品的叙事功能,拓展了小说的表达空间。借助“傻子”叙事,
的优;同时却又时时显得左右为难,甚至找不到自己确切的身
份认同和生命归宿,他常问“我在哪里”,“我是谁”。于是“我”
特别是“傻子”愚与智双重视线的交叉,作者得以沟通各种感
觉、驰骋联想和想象,自由无阻碍地穿行于历史与现实,真实
从而使其现实主义洋溢着浪漫神秘的传奇色彩。
不得不被视为和接受成“傻子”,阿来说,这是“一种痛苦的过
与幻想之间,
亦真亦幻,亦幻
程”。于是,“我”的视角进而演变成“傻子视角”。“傻子少爷”视
如“傻子”对“罂粟花战争”中巫术大战的叙述,
常常混淆现实
角的独特在于:“傻子”既不是看起来“一点不傻”,也不是傻
亦真。傻子之“傻”正在于思维迟钝而感觉敏锐,
真实和虚妄。因此“傻子”讲述的神巫大战才别具艺术
子,而是一个“看起来像个傻子”的“故意冒傻气”的家伙;他不
和梦幻、
仅是故事的叙述者,而且是故事的经历者,参与者,充当“讲故
魅力。“傻子”视角把子虚乌有法力无边的巫术同神巫、黑头藏
事的我”“故事中的我”双重角色。总之,阿来匠心独运地使“傻
民普遍的文化心理真实联系了起来,作者才得以自由穿越于
现实世界和幻想世界之中“阿来”借助“傻子”叙事的广角镜
头,挥洒自如地驰骋于正常与反常、理性与非理性的世界,几
子”机智与愚昧,汉与藏,旁知与自知,经验的自我与叙述的自
我为一身,形成“傻子”叙事的独特视角。掘具有普遍人性的意
义。小说通过傻子的视角贯穿全篇,在这里人物之间的矛盾冲
乎把表达的时空领域扩展到第一人称叙述所能推进的最大限
甚至超越第一人称叙述的范围——“傻子”的意志能进
突,似乎都由这个游离或者半游离于土司制度下的社会生活
度,
中傻子突出表现出来。比如,傻子和他哥哥的对比,一个聪明,
一
入自己视觉、听觉所不及的范围,并且绘声绘色地描述事件。
个傻;一个非常具有权力欲望,而最终什么都没有得到,一
12
《尘埃落定》中存在着两个视角,一个是傻子的“我”,即
文艺理论
LlTERARY THEoRY 文学新论
“经验自我”过去经历事件时体验的眼光;另一个是更接近叙
形成了强烈对比,让读者得出:“我”的傻并不是真的傻,而哥
述者,超越傻子的“我”,神志清醒的“我”,即“叙述自我”追忆
哥的所谓聪明也不是真正的聪明。同时引导读者自觉地去思
往事时较为成熟的眼光。小说中相互交错的这两种眼光所体
考:什么是真正的傻?什么是真正的聪明?并进一步去反思造成
现的正是“‘我’在不同时期对事件的不同看法或对事件的不
聪明与傻的衡量尺度颠倒的背后的原因。通过“经验自我”也
同认识程度,他们之间的对比常常是成熟与幼稚、了解事情的
即“傻子的我”的视角,我们进人到了已经远去了的土司的真
真相与被蒙在鼓里之间的对比”。而这种对比也自然彰显出小
实世界。而通过“叙述自我”也即“神志清醒的我”的视角和评
说叙述上的张力。这两种眼光在小说中水乳交融,彼此交叉。
述,我们又进人了一个充满智慧、哲理的世界,因为“叙述自
通过我在当时的愚傻与现在的睿智之间的对比,通过当时我
我”能在经历了事件的基础上直接、睿智地对土司世界的一切
们的主观臆想和历史真相之间的对比,在对我们的自以为是
进行评判和思考。所以,通过这两种视角的交织,既完成了对
进行嘲讽的同时,又巧妙地揭示了发生在这一切背后的某种
土司世界的真实再现,又完成了对土司世界的深刻反思。
历史必然性。小说中还经常让神志清醒的“我”即叙述自我对 卡西尔在其《人论》中说:“人被宣传应当是不断探究他自
傻子的“我”即经验自我,适时地发表评论,作出评价,如面对
身的存在物——个在他生存的每时每刻都必须查问和审视
玉米的丰收,傻子提出了“最惊人的而又最简单的建议:免除
他的生存状况的存在物。人类生活的真正价值,恰恰就存在于
百姓们一年贡赋”。“话一出口,我看见母亲很担心地看着我,
这种审视中,存在于这种对人类生活的批判之中。”而这篇文
父亲有好一阵没有说话,我的心都决从嗓子里跳出来了”,这
章正是通过傻子的视角,展现出了不同的人,在不同的生存状
一
句清楚地再现了正经历事件时我内心的恐惧,从而间接表
态下的生存、发展,结局。
达了我的这一建议在聪明人看来是多么的不合常理,后来当
父亲质问我“你不想使麦其家更加强大吗”,神志清醒的“我”
参考文献:
便站出来对傻子的“我”的建议进行解释性的评述,通过神志
【1】申丹.叙述学与小说文体学研究【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
清醒的“我”的解释,我们便看到了一个“对自己置身的世界相
2004:252.
当了解”的异常聪明的傻子,这就与我那个所谓的聪明的哥哥
【2】恩斯特・卡西尔.人论【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5: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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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接第1 1页)里之景诗人不可能处处游览,只能根据心里的
天,俯观法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
思绪,加上李白的狂放不羁的个性、奇特的天才想象,纳万物
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神要受到客观
写入笔端。川流不息的黄河水乃可视为“千载之思”,胸怀里的
物的制约,物要受到主观神的支配,作品的构思和创作具有形
万里之景也可认同是“万里之视”。伟大诗人杜甫的《登高》“万
象性和想象的内涵,最终形成主体客体化,客体主体化的统
里悲秋长做客,百年多病独登台”和《绝句》“窗含西岭千秋雪,
一
,
也是中国哲学“天人合一”思想的贯彻和显现。
门泊东吴万里船”仔细品味也是审美思维活动的无远不到,无 综上所述,“神思”是在客观现实基础上不受时空拘束和
高不至,可以不受形骸束缚,超越时空的限制具有无比广阔的
限制、不知何者为物何者为我的审美创作意象,具有形象性、
范围和幅度。 想象性、灵动性内涵,它也是构思美学的一个范畴。
“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眉睫之前,卷舒风云之色;其
思理之致乎!故思理为妙,神与物游。”将要付之笔端的作品不
参考文献:
仅要有在吟咏时吐纳金玉班的声音,还要在眉眼之前卷舒着
【l】刘勰、范文澜注.文心雕龙【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
风云变幻的景色。这就是思理过程要达到的至高境界。把声色
【2]叶郎.中国美学史大纲IS].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5.
升华到文学作品的审美批评范畴也是刘勰的一大理论贡献。
[3儋福瑞.中古文学理论范畴[M】.北京:中华书局,2005.
诗鬼李贺的《李凭箜篌引》“湘娥啼竹素女愁,李凭中国弹箜
[4]汪涌豪.范畴论【M1.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999.
篌。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四句诗不仅有颜色描
【5】黄侃.文心雕龙札记【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
写还有声音的流露。“思理为妙,神与物游”,“妙”源于道家思
[6】张少康.中国文学理论批评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5.
想,为一种至高境界,“神与物游”是说明神思的游走过程,主
【7】贺天忠.神思是灵感来临的文思[J】.湖北大学学报,2004(4).
观的神与客观的物经过思理交融,达到物我一体,不分彼此,
【8]t玲娟.打破时空界限与抒胸怀创意境[J】.西南大学学报,2007
(6)
展现了神思的形象性、灵动性内涵。《易》日:“宓戏氏仰观象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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