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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话戴锦华:《简爱》——女性主义/后殖民主义
2014-03-28 戴锦华 滕威 海螺社区
T:那么,您仍然认为《简·爱》具有女性主义的意义吗?
D:当然。《简·爱》之为一个历史文本,它曾携带的颠覆性力量,是来自女性的颠覆。
不是20世纪后半叶——女性主义风起云涌的年代,我们才在性别的、女性的意义上讨论
《简·爱》,而是在《简·爱》出版后不久。你一定还记得,早在1855年,女作家玛格丽特·奥
利方特关于简·爱所写下的、激情澎拜的文字:“这就是那个莽撞的小精灵,她闯进了我们
这个井然有序的世界,打破了它的疆界,向它的原则挑战——随着简·爱的侵入,掀起了现
时代最惊心动魄的一场革命。……是的,那把法兰西推进混乱,在它的基础上创立一个新国
家的政治大釜里的沸腾,不过是一场庸俗的沸腾。这里才是一场真正的革命。法国不过是
西欧强国之一,妇女则是世界的一半。……她是十足的斗士,不是天使。”也是沿着这一思
路回到文本,我们反观故事的结局,在“有情人终成眷属”、回归家庭的结论之畔,显而易
见的是平等的代价:罗切斯特断臂、双目失明。似乎不需要引证弗洛伊德了吧,——没有
比断肢和盲目更为直接的、在权力象征意义上的阉割隐喻。或已有太多的研究者曾指出,
简·爱在婚礼之后,绝望地在自己内心寻找离开桑菲尔德的力量之时,引用了圣经式的语词
——
T:马太福音——“不,你得自己挣脱,没有人帮助你。你自己得剜出你的右眼;砍
下你的右手,把你的心作为祭品而且要由你这位祭司把它刺穿。”
D:而情节中,名副其实地失去眼、手的却是罗切斯特。桑菲尔德在多重意义上成了
罗切斯特的荆棘地,这是他获得简·爱给予救赎的代价。用伊莱恩·肖瓦尔特的说法,是
《简·爱》开启了这个女性写作中不断复沓的“母题”:男主人公的致盲与致残成为他获救、
获得幸福的前提事件。她认为这无疑出自某种女性的“敌意”或“复仇”,但我以为,她更
有趣的描述则是“通过象征性的角色倒置实现情感教育的过程”:“男人必须懂得无助的滋
味,不情愿却又不得已寄人篱下的滋味。只有这时他们才会明白,女人需要爱但讨厌做弱
者。‘女人笔下的男人’想得到救赎,重拾人性的话,就必须找到做女人的感觉”。如果再
度返回“帝国鹰”的意象,我们究竟应如何理解故事的结局呢(程巍的文章中描述为“折
翼乡间”)?事实上,也就在重返桑菲尔德/芬丁之后,夏洛蒂两次使用“笼中鹰”(对应中
第二次夜谈中的“笼中鸟”?)和被缚之鹰的表述,那么我们是否一定要引申出简·爱的故
事的寓意是捕获帝国鹰或驯顺帝国鹰?我感到有些过度阐释了(笑)。只是想再次重申:激
情与蒙难的情感结构可能是帝国认同,也可能是帝国抵抗——一如宪章运动。
再引申一步,尽管也许只是社会潜意识的流露:在简·爱文本中,你所说的那类局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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