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4月11日发(作者：内存条品牌排行)

2021年4月

第14期

教育教学论坛

EDUCATIONANDTEACHINGFORUM

Apr.2021

No.14

“埃航空难”中工程社团的缺位对工程伦理教学方向的启示

符

马

均，

马

悦，劲，李永东

陕西

西安710049）（西安交通大学电子与信息学部，

［

摘工程职业社团作为其中的一环应该承担起不可或缺的责任。以埃塞俄比亚航空和印度尼

要

］

在当今大工程社会的背景下，

西亚狮子航空的波音737max飞机事故为例，剖析了事故发生的前因后果，指出了在这两起事故中工程社团即美民航飞行员协会

的缺位，进而论述了以工程社团为主体的高校工程伦理教学的比重应该进一步加强。

工程伦理教育

［关键词

］

工程伦理；波音；工程共同体；

（二）’课程建设”

［课程项目

］

2018年度西安交通大学研究生院研究生教学研究与教学改革专项“‘工程伦理

［作者简介］符均（1975—），男，陕西周至人，工学硕士，西安交通大学电子与信息学部信息与通信工程学院讲师，主要从事信号

马

与信息处理及工程伦理学研究；

西安交通大学电子信息学部2017级信息工程专业

悦（1999—），女，北京海淀人，

西安交通大学电子与信息学部2019级信息与

本科生，研究方向为科学哲学；马劲（1997—），男（回族），山东济宁人，

通信工程专业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为数字图像处理。

［中图分类号］G64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4-9324（2021）14-0109-04［收稿日期］2020-12-01

科学和技术在当今社会显示出不可或缺的重

要作用，但在科学巨大的实用性之下，也暗含着它

可能带来的种种灾难。2018年狮航JT610航班起飞

机上189人全部遇难。2019

后约十三分钟后坠毁，

埃航的一架飞机重演灾难。两次失事飞机机型均

为波音公司生产的波音737MAX8。根据初步调查

表明，波音737MAX8这一机型的自动防失速系统

出现了重大问题，导致了这两起事故的发生。

越发

当今社会，科学技术以工程活动的形式，

频繁地参与到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来。我们乘坐的

这些都

大型客机、享受的流水线产出的电子产品，

是工程活动的结果。而工程活动绝不只是一种技

人与社会的复杂

术性的活动，还体现出人与自然、

关系

[１]

。从历史上看，工程活动具有突出的社会性

和集体性的特征

[２]

。以李伯聪为代表的国内学者，

将这种体现社会性和集体性特征的工程活动主体

[３]

便称之“工程共同体”。本文是以工程共同体中

一、狮航案例分析

（一）事故原因及其责任归属

狮航失事的调查结果显示，此次空难的起因

是飞机传感器故障造成数据错误，使飞机自动防

失速系统误以为飞机失速，下拉机头俯冲以提高

空速造成。而此时飞机刚刚起飞，高度不够，并且

在飞行

自动系统优先级很高，人工操作无法中断，

员和自动系统争夺控制权的过程中，飞机一直向

埃航失事与狮

下俯冲，最终造成惨剧。媒体猜测，

航失事的原因可能一致。这两起事故不仅导致三

值得注意的

百余名人员丧生，也造成了社会恐慌。

多个国家立刻

是，半年内同一机型的两次事故后，

迫

对该机型实行停飞，美联邦航空局却态度模糊。

于多国航空绕过美联邦航空局单方面停飞该机

型，最终于3月13日美联航也宣布停飞。至3月14

至4月5日，

日，波音737max8在全球停飞。波音公司

终于承认事故原因是其设计生产失误，并向公众

道歉。

由上述可见，这两起飞机失事并不是偶然的

生产安全检查以

事故，而是由波音公司生产设计、

及美联邦航空管理局检查失职造成的。

（二）美民航飞行员协会的定位以及伦理责任

（以下简称ALPA）

美民航飞行员协会建立于

的工程职业社团作为切入点，以狮航飞机事故为

例，分析美民航飞行员协会在事件中的行为及其

应当承担的责任和义务，阐述我们对工程伦理教

学中工程社团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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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教学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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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世纪30年代，其成立目的是保障飞行员利益，改

是一个典

善飞行环境。协会在工程伦理的层面上，

型的工程职业共同体，代表着广大飞行员的利益。

现在，ALPA是全球最大的航空公司飞行员联盟，

主要工作是保障航空安全，代表飞行员与航空公

司谈判，游说立法保障飞行员权益。

在埃航空难当天，ALPA发布声明，表示了对

事故遇难者的哀悼，并反对对事故发生原因进行

猜测。随后在3月13日美联航禁飞失事机型后发布

声明支持并敦促埃航调查。3月18日，在一封公开

信中，ALPA明确提出了对失事机型的某些设备的

质疑和飞行员训练安全问题。在这两次事故中，

但是由于

ALPA以及其飞行员们并没有直接参与。

美各大航空公司或多或少都购进了波音737max8

机型，这就对于美飞行员以及乘客造成了潜在的

威胁，使得此次事件与ALPA和飞行员利益相关。

且据美媒Quartz报道，波音对于飞过波音737系列

机型的老飞行员进行失事机型的培训时，仅进行

并

了两小时的iPad培训并附送了一本操作手册，

未使用飞行模拟器。而不论是iPad还是操作手册，

都未曾提及新的自动防失速系统。

根据美福克斯新闻等媒体披露，通过美国国

家航空航天局的数据库得知在之前有数名飞行员

上传了关于驾驶失事机型时飞机自动驾驶系统的

异常情况报告。而波音公司事先并未告知飞行员

自动防失速系统的存在并且没有在飞行手册中提

及。对于此，协会曾向FAA写信要求解决此问题，

但波音和美联航皆未对此信做出回应。在埃航空

难后的一封公开信中，ALPA敦促国际民航组织落

实飞行员的训练和安全法规。

事实上，波音公司仅要求飞行员在遇到故障

后向上提交报告，并不要求飞行员向公众解释故

对

障和事故缘由，这就把解释权揽在了自己手里。

比之下，ALPA作为一个工会类型的组织，缺乏实

质上的话语权和执行力。ALPA在工程活动中不承

它

担强制性的伦理责任，但是就其成立宗旨而言，

有义务为飞行员发声，并且维护整个工程活动的

伦理正当性。

二、对于高校工程伦理教学的启示

（一）工程伦理教学方向的调整

大科学时代的工程师已经显著不同于以前的

工匠，最主要的表现就在于工程师普遍接受了较

高水平的教育。在欧美发达国家，工程伦理已经成

了高等院校普遍开设的一门课程

[４]

。自80年代以

来，美国工程部门要求工程教育的培养方案中必

须包含工程伦理的教育内容

[５]

。高校的工程伦理

教育也应该是其中的一环，来帮助工程师更深刻

的理解时代变化下的自我定位和职能。2018年5

“工程伦理学”列为

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首次将

工程类专业学位研究生公共必修课，强调工程类

这

研究生需要具有良好的职业道德和职业精神，

反映出了社会对于工程质量和工程人员的更高的

要求。

工程伦理教育的目的在于弥补分科化的科学

技术课程设计所缺失的道德教育缺失，增强工程

师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使他们能正确处理工

程活动中遇到的道德两难和价值冲突的问题

[６]

。

目前我国的工程伦理教学尚处于起步阶段，偏向

于说理式职业伦理教育。在全国各高校广泛开设

工程伦理教育的目的不仅是为了进一步提高大学

而是为了更

生的思想道德修养，让工程师有道德，

好地培养高等教育人才未来在工程岗位上做出有

助于社会整体的道德决策。这就要求我们能认识

到工程的本质，以及掌握如何在工程活动中维护

更多人的利益，因此大工程观的树立和对于工程

职业社团的认识必不可少。

大工程观最早由麻省理工学院工学学院院长

而是所

莫西斯提出，大工程强调的不是规模巨大，

涉及领域的广泛，统筹了经济、文化、道德、环境等

要素。大多数工程活动，都像埃航案例一样，设计

到了政府、企业、工程师和其他技术人员多个主

人的生命安全等

体，牵扯到经济效益、政策制定、

多方面因素。传统的将工程视为科学和技术的延

伸的观点行不通了，当代的工程是一个复杂的社

会实践。而工程社团是大工程中的一个重要主体。

工程职业社团的职责在于制定工程师群体的工程

伦理规范

[７]

。其主要的功能是维护职业共同体对

外形象和其内部成员的合法权益，确立并持续完

善职业规范，以集体认同的方式为个体辩护

[８]

。工

程职业共同体的形式通常表现为工会、工程师协

会，在此事件中，ALPA就充当着这个角色。

在工程伦理的教学中加强工程职业共同体的

内容是根源于共同体本身的概念，即服从统一范

遵循同样的规则

式，在相同的科学成就的基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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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

“埃航空难”均，中工程社团的缺位对工程伦理教学方向的启示

和标准从事科学实践

[９]

。这种含义是工程共同体

所不具备的。工程共同体内部具有复杂的利益关

系和更强的内部张力，各大利益相关方对于工程

如ALPA这样的

共同体无法产生比较强的认同感。

工程职业共同体更符合原本的对共同体的描述，

也更适合作为工程活动讨论的主体。它具有明确

在工程活动中

的目标，要维护飞行员行业的利益，

也有明确的职能。

在案例中，代表政府的FAA、代表企业的波音

公司以及代表飞行员和乘客利益的ALPA构成了

三个亚共同体主体。悲剧接连发生的主要责任在

于波音公司的程序设计的缺陷、安全检查的失职

以及政府职能的失效，ALPA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受

害者的形象，机型设计的缺陷和检验的不严格使

得飞行员总是潜在地承担着风险。直到矛盾被彻

底暴露在公众面前，政府才下决心进行决策，失事

机型彻底禁飞，波音公司受到经济上的亏损，AL-

但

PA飞行员们和乘客们的安全暂时得到了保证，

是其暴露出的结构性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即如

果波音又有一款存在安全隐患的飞机，事情会循

环往复的一次又一次的发生。想要彻底地解决这

比如加强生产

种问题，应该从多方面的根源入手，

机型的多重检验、政府颁出严格律令等。而就

ALPA而言，在整个工程共同体中不具强话语权和

决策地位，但这不意味它在工程活动中只能作为

相反，工会式的

一个旁观者和公众的解说者出现。

工程职业共同体应该充分发挥它的灵活性和渗透

性的作用。飞行员以及ALPA中的成员应该潜在地

实践来捍卫自己的利益。

参与各环节的决策过程，

在两次悲剧发生前，ALPA都所有举措：飞行员上

但由于它本身的弱小使

报故障、向政府请求停飞。

它的发声石沉大海，ALPA不能够坚定地持续提出

它的诉求，是它在工程活动中不能发挥其重要职

能的根本原因。

（二）基于工程职业社团的工程伦理教学

在教学内容上，工程伦理的教学有必要从个

人伦理的教育转向为工程实践的伦理决策指导。

工程是一种在复杂利益关系中进行的经济活动，

利益关系的统筹要求工程人员进行一定程度上的

道德选择

[10]

。虽然技术工作者在工程中具有不可

或缺的伦理本位，但是一个大工程的统筹者和决

策制定者是工程共同体，而决策的结果是工程各

方利益协商的结果。在其中参与利益博弈的不是

一个部门或

工程师个人，而是而往往是一个团队、

工程职业社团

一家企业，也就是工程社团。因此，

在教学中的比重增大，是实现伦理决策转型的必

然结果。

一方面，要培养学生对于工程职业社团的认

其

同感。工程职业社团作为一个利益共同体要求，

内部成员愿意为了本群体的利益而奋斗，并且愿

要加强学生的道德敏感

意维护工程的正义。其次，

性，即有能力发现算法或者数据设置潜在地指现

实生活的人与事，在细微之处发现潜藏的伦理隐

患。大工程往往需要众多的技术参与者，每个人只

完成巨大的产业链上的一个小环节。往往不需要

了解整个工程的目的，也可以很好地完成属于自

己的工作。技术参与者也常借此逃避自己的责任，

声称自己对所做工作能产生的影响并不知情，或

者搬出科技本没有价值要看如何应用的一套说

辞。但事实上，任何一个偶发的小错误都可以酿成

巨大的灾难，而这些小错误很可能只在试验阶段

零星的出现，被很少的人注意到。技术工作者个人

凭借卓越的敏感度发现了工程活动的道德隐患，

继而他需要凭借他所在的工程社团的力量，才能

正如同，埃航案例中飞行

真正影响到相关的决策。

员个体提交的故障报告效果甚微，因为波音公司

不可能依据一个细微错误放弃一个能带来巨大收

只有ALPA更加坚定的为自己争

益的飞机的航行。

取利益，借助在政府和企业之间寻求制约关系处，

才可能组织背景。作为工程社团的预备军，高校学

生需要进一步了解工程社团是如何在大工程中运

作，并且为自己发声的，才能真正地实现工程伦理

教学的目的。

从个人

另一方面，需要涉及更多的社会因素。

到工程职业社团意味着工程伦理关注的对象由微

观伦理问题扩展至宏观伦理问题

[11]

，也同时意味

着工程师意识到工程兼具技术性和社会性，是多

而且深

方联动的产物。工程不仅与科学技术有关，

工程伦

受社会、文化、经济、政治各个方面的影响。

所

理教育的另一个视角是进行工程决策的训练，

需要的知识远超出工程师的专业知识，而需要对

整个工程运行的社会背景有深刻的了解。工程师

的决策能力不是一个必需品，决策的任务往往落

了解决策的流程和影响

实到管理者和政府。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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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素有助于工程师争取自己的利益，是作为一个

工程社团的成员必不可少的素养。

（三）基于案例的工程伦理教学

转向，也要求在形

在内容上采取“工程社团”

式上采取案例分析的方法来取代传统的概念分析

对于工

乃至灌输和说教。对于道德敏感性的培养，

程社团范式的掌握，无一不需要大量的案例练习。

案例教学是实践取向的必然要求，它揭示了真实

的道德选择问题，并且可以通过对备选方案的不

研

断提出和反驳而培养伦理分析的能力

[12]

。此外，

究案例还可以帮助加强对于工程社团的认同感，

让工程师个人更加切实地感觉到承担伦理责任的

必要性。

案例教学起源于19世纪的美国，是以案例方式

以学生识别问

呈现问题，以交流讨论为主要方式，

题、培养伦理分析能力为主要目标的教学方法

[13]

。

仍

我国工程伦理的教学借鉴了这种案例教学法，

在逐步探索适应于本土的教学方式。本文对于给

首先，各学科的

予案例的课程规划提出如下建议：

案例选取适合于学科特性；其次，对于案例的分析

讨论方法可以分为两方面探讨，一方面要比对于

职业道德和更一般性社会公德和个人道德，另一

方面要识别出案例与经典案例的相似性，学会基

本的处理方法。

三、结语

尽管从埃航事例上看，工程社团受到内外部

的种种限制，很难发挥其真正作用。但我们已然能

看到工程社团的能力所在，它作为一个工程的技

术核心和多方的调和剂，完全可以产生显著的影

高校工

响，避免很多人为失误造成的悲剧。因此，

程伦理的教学要加强大工程背景下的工程社团方

了

向，加强学生对于工程社团成员的身份认同感，

解社团的运行机制，实现我国未来工程活动的高

质量人才的培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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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景叙事法的课堂引入

［

J］.高等工程教育研究,2019(2):

188-193+200.

EnlightenmenttotheTeachingDirectionofEngineeringEthicsbytheAbsenceofEngineering

AssociationintheAirborneDisasterofEthiopia

FUJun,MAYue,MAJin,LIYong-dong

(FacultyofElectronicsandInformationEngineering,Xi'anJiaotongUniversity,Xi'an,Shaanxi710049,

China)

Abstract:Inthecontextoftoday'sgreatengineeringsociety,engineeringprofessionalassociations,asapartof

it,theBoeing737maxaccidentsofEthiopianAirlinesand

LionAirIndonesiaasexamples,thispaperanalyzesthecausesandtheconsequencesoftheaccidents,andpointsout

theabsenceoftheengineeringassociation,namely,theAmericanCivilAviationPilotsAssociation,inthesetwoac-

discussesthatengineeringethicsteachingincollegesanduniversitiesshouldbefurtherstrengthened.

Keywords:engineeringethics;Boeing;engineeringcommunity;engineeringethicseduc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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