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9日发(作者:华为畅享z评测)
爱飞客航空小镇作文
“爱飞客”是个有着清淡的洋味儿,又易引人联想到旷野云端的小镇的名字,它在欧
美异域?还是在边陲大漠?反正很少有人曾料想,爱飞客镇会在中国中部的长江边上。
“镇”在中国是一个基层政策机构,小镇的镇长一般能管十几个村、好几万人,在老
百姓心里是个距离忽远忽近、感受却实实在在的官。爱飞客镇不是行政意义上的镇,过去
六年,它曾经是长江边江就镇上一块方圆十几平方公里的江滩,沿江上溯五十里地,在江
滩尽头延伸处连接的是一座繁忙的都市——江城市。与江滩静谧、安详特质不同的是,喧
嚣扑朔、光影迷离的江城车多、楼密、人杂。只不过,人拥在车里,车堵在路上,路交织
在鳞次栉比的楼宇间,形成了这座城从早晨至傍晚常常演绎的三乐章。谁料,“乐章”华彩
的高亢、激昂月甚一月、年甚一年,只惊得城里的鸽子常常成群结队地往江就镇飞,尤其
当鸽子飞临到碧野万顷、烟波荡漾的江滩上空时,鸽哨声、鹭鸟的惊飞声常常穿游于大半
个苍穹。俨然,这里成了鸟儿自由飞翔和人们神思驰骋的天堂!
六年过去了,江滩的夏、冬装——浓烈的葱郁与苍茫的素面一齐改换了新颜。鸽群、
江鹭、农户、炊烟、渔舟、桨橹在时空上进行了重新错落,几轮开发造城运动,让灰矮的
农房变成了靓丽的别墅,让鸟雀们的滩涂乐园变成了飞行爱好者们起降飞行器的通用机场,
让正午、黄昏的袅袅炊烟变成飞机发动机撕裂空气的尾焰,让残存的渔舟、桨橹连同江边
渔家的几栋矮楼,一起变成了城里人节假日享受游逛野趣的古董道具和新鲜体验。如今,
换了新颜的江滩变成了村民土著和外来户们同生共居的一个大社区,社区有个带着美利坚
西部牛仔般奔放意蕴的响亮新名儿——爱飞客镇。
爱飞客镇蜚声江城到不是因为它名与实的洋味儿。改革开放三十年来,在波诡云谲商
海中看惯了潮起潮落的江城人,已逐渐看淡了对各路新鲜的追捧。尽管他们对淡然了的传
统和记忆中的乡愁已变得留恋和怀念了,但爱飞客镇周边空域一场惊心动魄的飞行表演,
还是让江城百姓牢牢记住了新鲜的“爱飞客”镇的名字——电视上说,这是华中地区规模
最大的一次通用航空展会。飞行表演那天,江城城区的干道变得通畅,密匝匝的车辆梗在
城外通往爱飞客镇的二十二号公路上,观演区内人头攒动得像无数个被剥离出茧、扭动身
躯的蚕蛹。这一点,当师傅高维翔驾驶长机从云端大仰角俯冲飞向地面时看的清清楚楚。
我和四名队友驾驶僚机紧随其后。
师傅曾经是军人、歼击机飞行员。50多岁了,粮食、土地都曾困扰过、束缚过他,唯
独在空中,他才觉得是自由的。师傅曾告诉我,最近的飞行表演是他九千九百七十多次飞
行了。生命不止、翱游不惜。可对于高风险的飞行职业生涯来说,他早已向家人承诺,当
自己飞满一万次时就告别天空,像无数个普通人一样过地面上踏实、安稳的日子。师傅飞
的长机与我及队友飞的五架僚机时而排成三角型方阵游弋,时而一架紧接一架径直穿出、
拉起白烟,翻转腾挪出一朵朵怒放的白花。
人们对于飞翔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向往。因为飞不仅满足了人对速度与高度的渴望,更
代表了一种挣脱束缚的自由,一种克服阻力的抗争。对飞行的想往常常呈现于童年时期酣
然离奇的飞行梦境里,蕴含在神话世界恣肆飞扬的想像中。每次驾机执行飞行任务,在飞
机轰然加速、离地腾空的一刹那,我都觉得自己仿佛长了对无比轻快的翅膀,一悄然振翅
便扶摇直上。这次,我驾驶的是鸿雁-3型固定翼飞机,这款飞机外型虽算不上炫丽,但配
备了涡轮增压发动机,动力强劲;附以新型复合材料机身,身轻如燕。我像往常一样暗暗
祈祷,瞅了一眼飞机电传操纵平台上的重要仪表指针,“飞的不错”,我朝着操控平台一角
上粘着的舒舒的照片微微一笑。“鸿雁-3型”在空中矫健的胜过鸿雁,我觉得自己也像鸿
雁——和飞机融合为了一体。
今天,爱飞客镇的热闹异非寻常。师傅高维翔驾驶的长机最先拉出了彩烟,我和队友
驾驶的四架僚机紧随其后喷出烟带。地面上的群众被这一突如其来的景致震撼,引得一阵
欢呼雀跃。舒舒也在地面。
舒舒完全是因我才来到爱飞客镇的。她本是个爱热闹的姑娘,就像其他爱放风筝、爱看
表演、爱说、爱笑、爱往人堆里扎的女孩一样。但今天舒舒显得很有些沉默,想和我说些
什么,却欲言又止。我知道舒舒想说些什么,告诉她飞机失事的概率远低于汽车,相对而
言,飞行很安全,舒舒不言语。早上离家的那一刻,舒舒拥抱了我,我吻了她的额头,道:
我飞的那一架是她手中牵扯的风筝,你对我不放手,风筝永远不会落。
很显然,今天的飞行表演是离不开一系列惊险的飞行动作的。凡是我参加的飞行表演,
别人看到的是新鲜刺激,舒舒感到的是心惊肉跳。果不其然,五架“鸿雁”调整飞行姿势,
大仰角直冲插入苍穹,淹没在轻纱似的云层中。正欲循着烟带寻觅机群踪迹,机群忽然钻
出云层,俯冲直下,只看天际边已划出一道七彩的虹弧。当机群从头顶的苍穹滑到西边天
际后,机队迅速调整为齐头并进、平行直飞姿势。飞机带着震天的轰鸣向着人群聚集方向
飞来。地面上观演的群众不约而同地脱下遮阳帽,向着机群挥舞致意。这时,机队三角形
阵列瞬间变幻,我和队友飞的四架僚机齐头越过长机,喷出的四条彩烟,在空中织就了一
条宽阔绚丽的飞天壮锦。本以为僚机在与长机拉开距离后会徜徉而去,可出人意料的是,
长机倏地穿到彩色烟幕上方,又随即偏转直下,一连串螺旋状翻飞动作惊得地面上的观众
哑然失声, 数秒后,掌声、叫好声组成的欢呼声哗啦啦响成一片。舒舒没有欢呼,心中像
藏了只扑楞楞好奇的鸽子。那近乎声嘶力竭的欢呼声、呐喊声,是射向鸽子的箭阵。舒舒
不忍直视,又禁不住睁开了眼,只见长机喷出的彩烟变成了一条长龙,缠绕着由僚机喷射
出的笔直烟带镌刻在了蓝天。
对于这次通用航空飞行表演,第二日出版的《江城日报》在文艺副刊中刊登诗文写到:
看你,在空中,在澄澈的天穹
你悠然游弋,长空呼啸,九霄隆隆
秋风是你十月诱发的瑟瑟冲动
你是天空的舞者,是矫健的飞龙
那恣肆的俯冲、曼妙的翻转、猛然的爬升
是你点足天地舞出的盛世惊鸿
你缱绻缠绵、恣情放纵
羡煞那舒袖飞天的嫦娥
舞不出月桂孤芳的广寒宫
你有韵而起,有律而落
恰若自在的飞花,轻飘似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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