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3月18日发(作者：)

知识文库 第20期

从meme及其翻译看语言模因的传播

本文通过对meme一词的来源及其汉语名称的翻译进行

分析，来探讨模因的本质，并进一步分析语言模因传播的规

律。

一、meme 的来源

1976年，牛津大学著名的动物学家理查德·道金斯出版

了《 The Selfish Gene》一书，书中提出了一个新的概念，即

meme，并指出meme这个新词语是模仿希腊语词“mimeme”

（模仿的意思）而创造。其创造的依据是，首先，meme 一

词看起来与“gene”(基因)相类似，读音也相近，并且意义相

关，正如道金斯所说是“在诸如语言、观念、信仰、行为方

式等的传递过程中与基因在生物进化过程中所起的作用相

类似的那个东西。”；其次，meme一词是 “mimeme”的缩略

词语，意义上也与“mimeme”的核心语义“模仿”相联系；

最后，meme一词很容易让人联想到“memory”(记忆)等词语，

而且这些意义都与meme的特点有关。由此可以看出，形式

相仿、意义相关、易于产生联想是创造这个新词语的基本缘

由，而这些缘由也恰恰反映了meme一词的本质。

根据《牛津英语大词典》的解释，meme 是指“某一文

化的基本单位，这种单位是通过除遗传以外的其它方法，特

别是通过模仿而得到传递的。”也就是说，meme是文化基因，

是一种文化传播的复制因子，其本质核心就是模仿，其展示

途径是传播或传递。任何事物，只要能够通过广义上的模仿

手段而得以传播，该事物就可以是一个meme。

Meme这一概念被提出后，哲学家丹尼尔·丹尼特、道

金斯的学生苏珊·布莱克摩尔等学者秉承了道金斯的观点，

积极探讨有关meme的理论。目前，这一词语及其相关理论

在各个学科都开始受到关注，并从而产生了另一个概念，即

“memetics”，意思是“研究meme及其社会文化影响的学科。”

二、meme的汉语翻译：

Meme概念引入我国学术界后，作为一个外来词，它在

被吸收进汉语词汇系统的过程中产生了很多名称，概括起来

大概有以下三种名称类型：

1、记录语音的名称。记录语音的汉译方式也叫音译，

或称语音转写，它是“最简单最省时的外来词翻译方法，是

用与外来词的语音对应或近似的汉字将外来词的语音移植

过来。” meme的音译名称大概有：迷米、觅母、密母、冪

母等，这些名称都是根据meme的读音[mi:m]直接翻译过来

的，是一种纯记音的方式，也是外来事物被引入的时候比较

便捷的一种方式，通过名称可以知道该词语的近似读音，但

并不能了解该词语的基本意义。

2、记录语义的名称。这是一种在意译的方式下产生的

名称，比如，“仿因”、“拟子”、“文化基因”等等。这些名

称是根据meme一词的语义内容翻译过来的名称，虽然没有

读音上的关联，但是根据汉字基本上能推断出该词语的大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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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文库 2016.10（下）

李江艳

意义。

3、语音语义兼顾的名称。语音语义兼顾的汉译名称是

外来词语汉语化的最佳方式，这种方式能够完全或部分的保

留语音的面貌，同时又能在汉语化的过程中依据汉语的造词

原则和理据保留原词的基本意义，比如“模因”“敏因”等。

模因和敏因的开头字都与meme的开头音节读音相近，第二

个字都是“因”，表明它是类似于基因的一种复制因子，与

meme的概念相关。

三、“模因”的造词机制：

“模因”这个词作为语音语义兼顾的名称，最早是有何

自然先生翻译的，它既是一个外来词，也是一个新词。

作为一个新词语，其构造并不是由单一的因素形成的，

而是在合力机制下产生的。合力机制是指“由两种或两种以

上的力量来构造新词语的方式和过程。”模因一词的产生，

是由联想、类推仿拟和简缩三种方式共同构成的。联想的方

式是由一个事物或概念而引起其他相关概念的方式。模因首

先是用语义联想和语音联想的方式选用了与其核心概念“模

仿”相联系的一个语素“模”，“模”从语音上接近meme的

开头音节，从语义上迎合了meme模仿的本质。“类推仿拟是

指以某个词为原型，通过替换其中某个语素的方法创造新词

的过程或结果。”，“我们将meme译成模因，是有意让人们联

想它是一些模仿现象，是一种与基因相似的现象。”，因而“x+

因”实际上就是模因类推的原型，通过仿照“基因”一词的

构词方式而产生了模因一词。同时，“模因”一词还可以理

解为“模仿基因”的缩略。就此看来，在联想、类推仿拟和

简缩的合力作用下，一个从语音、语义和形态三方面都符合

事物本质的新词语“模因”就形成了。也正因为如此，“模

因”作为meme的汉译名称得到了普遍的认可。笔者通过中

国知网查询，截止2015年1月，以“觅母”为标题的论文

有5篇、以“密母”为标题的论文有7篇、以“拟子”为标

题的论文有5篇、以“敏因”和“觅姆”为标题的论文各有

1篇，而以“模因”为标题的论文多达两千多篇。

四、模因的本质以及语言模因的传播

语言是人类社会最重要的交际工具，是人类独创的用声

音和意义表达思维的交际符号。在人类社会文明发展演化的

过程中，语言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语言是世界文明得以

延续进化的重要载体之一，而语言本身也随着社会的发展变

化而不断的发展变化。但是语言的发展不是突变的，而是渐

变的。语言在演化的过程中总是伴随着旧有要素的逐渐衰

退、新要素的逐渐产生。旧有的要素，有的积淀下来，稳定

的存在于语言中；有的产生了变异，使旧有要素衰退而产生

了新的要素，新要素的产生离不开旧有的要素，因此，语言

在具有很强的稳固性和继承性的同时也具有较大的变异性。

语言作为模因的载体，其本身也是一种模因。“从模因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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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度看，语言模因揭示了话语流传和语言传播的规律。”语

言模因传递语音、语义和语法，使一种语言或一种方言得以

历经千百年而存留，只不过这种存留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

在积淀中发展。语言模因理论作为语言学研究的新领域，解

释了语言复制和传播的规律，其复制传播，从字、词、句子

以及篇章层面上都可以表现出来。

1、语言模因的原型复制是语言要素的完全模仿，它可

以由上一代传递给下一代，也可以在代际之间进行传递；它

可以学得也可以习得。比如，一位母亲指着桌子不断地给孩

子重复说“桌子”，孩子就通过模仿学得了“桌子”这个词

语。另外，孩子在成长的过程中，也可以习得本民族的语言，

并不断的模仿使之在自己的认知中得到记忆，而便于再次进

行复制和传播。汉语经历了几千年的发展演化，自身系统发

生了很大的变化，但是其用来表达言语的基本语法结构即

“主谓宾”结构却一直沿用下来，形成了稳固的语言模因形

式。可见，语言的稳固性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强势语言模因的

不断复制和传播。

2、模因的变异是语言要素的部分模仿和复制，或者说，

是语言要素的不完全复制模仿和复制。“语言变异的形式千

姿百态、丰富多彩，它既可以表现在语音、文字方面，又可

以表现在词汇、句法方面；既可以表现在语音形式方面，又

可以表现在语言意义方面。”变异的结果则是创新。语言模

因的变异，是在旧有模因的基础上所做的创新，或是从形式

上创新，或是从内容上创新。

从形式上创新，往往是指旧的语言模因由于语用环境的

调试从语音形式上或从文字形式上有了新的变化，而其语义

内容没有本质上的变化，比如称呼崇拜演艺明星的人，以前

叫歌迷或影迷，后来又叫“fans”,现在又盛行叫“粉丝”；同

样是商业行为中的年轻女性顾客，解放初期叫同志、师傅，

改革开放时期叫小姐，当代则更倾向于用“美女”一词来称

呼。而在同一时代，由于环境的不同，顾客的名称也不一样，

比如在网络购物中，不管男性还是女性，也无论年龄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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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程度上折射出汉语非对等社会关系的文化特征。又如：

（4）经理：小王，你工作表现得不错啊。

小王：经理，那是应该的，而且我做得很不够，请您以

后多给一点指教。

例（4）中，小王因工作表现突出而得到经理的表扬，

但是其在回应经理的表扬时使用了“应该的、很、不够、以

后、多、一点”五个模糊限制语，竭力贬低自己，让其表现

得很谦逊。模糊限制语在这里的使用很好地反映了操汉语的

民族长期受群体认同思想、儒家思想影响的文化特征。

（5）虽然我这次的分数比你高，但是总体上说，你的

顾客都会被卖家称为“亲”。相同的语言信息，在变异的过

程中会产生多种不同的变异形式，一些变异形式会被淘汰

掉，另一些变异形式则经过同化、记忆、表达和传输的过程

而被保留下来，在语言中积淀，最终变成基本模因形式。

从内容上创新，指的是随着新事物、新现象的产生，新

的名称随之而生，也就产生了新的语言模因及其模因复合

体。但这些新的模因不是新造的语言成分，而是旧有的语言

形式的变异或旧有的语言要素的重新组合。比如，近几年在

网络中出现频率很高的一个词“雷”，就是用旧有的表示雷

电的“雷”作为模因形式来表示使人震惊、惊吓或无奈，由

此引出了“雷人”、“很雷”“雷吧”“雷倒“雷文化”“雷贴”

等等，而“雷人”作为网络上的强势语言模因，还产生了“雷

人文化”、“雷人语录”、“雷人雷语”、“雷人广告”、“雷人发

型”等新的语言模因复合体。再比如， 用来形容某事件、

某风波的“x门”，作为一个强势的语言模因在新闻媒体中的

应用也非常广泛，产生了“艳照门”“窃听门”等一系列的

新闻标题;还有由“x男”，引出的“酷男”“型男”“快男”

等。广义上讲，任何一个存留在宿主记忆中的语言成分，都

有可能成为语言模因，只不过是由于使用环境的制约，有的

成分在某一个阶段迅速传播，从而成为强势模因，而有的模

因则因为失去应用的环境而成为潜在的模因，在一定的条件

下，总会显现出来的。比如较为流行的“囧”，本义是光明，

是“冏”的异体字，在近代汉语中已经很少使用了。在它被

广泛关注之前，有很多人甚至不认识这两个字。但由于“囧”

的外形特征很像一个人尴尬、窘迫、无奈的表情，其作为一

个语词的本质特征被人忽视，而其非本质特征受到关注并且

迅速形成一个强势模因，得到了广泛的传播。

归根结底，就语言而言，任何一个语言成分都能够成为

模因，只是由于受到语用、社会、文化和心理等多种因素的

制约，其显现和传播的途径不同、方式各异。

（作者单位：西藏民族学院人文学院）

基础比我强很多。

例（5）中，说话者的分数比听话者的高是不争的事实，

但是他考虑到听话者的感受，故意克己尊人，采用贬低自己、

抬高对方的语言形式。模糊限制语的使用显然体现了说话者

为他人着想、把非个人的利益放在首位的社会文化特征。

4.结语

社会文化背景为模糊限制语的广泛存在注入营养。汉语

模糊限制语的广泛使用反映出操汉语的民族长期受群体认

同思想、儒家思想影响的文化特征

（作者单位：贵州师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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