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6月1日发(作者：)

是“

Plan

”

,

还是

黄润娟

“

Planning

”

英文“CityPlanning”这个词语译成汉语是“城市规划”,这个词语是城市规划专

业中最常见的术语,也是中译英文章以及我们许多规划师在与外国城市规划师交流中极

易译错的术语。《中华人民共和国城市规划法》(以下简称《规划法》)英译本将“制订

城市规划”译成“tomapoutthecity，splanning”,这样译对吗?

王宗炎先生在《辨义为翻译之本》一文中说道,“翻译是转述而非创作”。转述就是

用另一种语言准确无误地把原作的原意表达出来。翻译标准“信、达、雅”,“信”是译

文内容方面的标准;“达”和“雅”则是文字语句即形式方面的要求,它们是一个整体

的两个方面。而在这三个因素中,首要的是“信”,没有信,即没有了作者的本意,文

字语句译得再好也毫无意义。所以在翻译过程中首要任务是辨义,即要从文法上掌握字

与字,字群与字群关系上的一些规律,又要在特定语境中寻求每个字或字群在句子中的

相对价值。要准确地翻译“城市规划”这个词组,就应首先弄清“城市规划”的确切意

思,透彻地理解英文“plan”和“planning”的不同,造成这个术语误译的原因,一方

面是没有辨析英文“plan”和“planning”语义上的差异,另一方面是没有吃透原文,

没有将“城市规划”这个术语置于特定的语境中,全面正确地理解原意。辨义不清和理

解不透必然表达不当。

《规划法》第二条中“制定和实施城市规划,必须遵守本法”,英译本的译文是:

“TheActistobeobservedwhencityplanningisformulatedandimplemented”这样译,与

规划法的原意不符。其准确的译法应该是“TheActistobeobservedwhena(city，s)plan

isformulatedandimplemented.”《规划法》第三十条“建筑工程的选址和布局必须符合

城市规划。……”译文是“Thelocationandlayoutofconstructionprojectshouldconform

tothecityplanning.”其问题和前例一样,把“城市规划”弄成了“城市规划过程”。

译文出现的这个问题主要是混淆了“城市规划”与“城市规划工作”这两种完全不

同的概念,导致英文的plan”和“planning”不分。虽然《现代汉英词典》

(外语教学与研

究出版社,1994年版)

里的“城市规划”英译是“cityplanning”,但是在翻译过程中不能

把“cityplanning”当作一个静止的、孤立的符号,将文章中所有出现“城市规划”的

地方都用cityplanning套上,这样做容易产生误译。仔细推敲,我们可以发现这个片语

在汉语句子里的语法功能是不一样的。“制定和实施城市规划……”这一句里,“城市规

划”是制定和实施两个动词的宾语。而在“城市规划区”和“城市规划工作”这两个词

组里,“城市规划”都用来说明“区”和“工作”,起定语的作用。从汉语词语的搭配上

看,动词“制定”和“实施”的宾语必定是“计划、方案、法规”之类的词语。那么,

30

从语义上看,这类词语必定是特指的、具体的、狭义的。反过来说,“城市规划”受到

了“制定”和“实施”的限定,是这两个动词的动作所影响到的事件,是可数的,在英

语里可以加“s”。但是,在“城市规划区”和“城市规划工作”这两个词组里,起修饰

作用的“城市规划”仅仅只有“与城市规划有关的”这层涵义。“城市规划区”并不特

指哪一个区,“城市规划工作”包含了与城市建设有关的住房、交通、环境、供排水等

规划工作的过程和内容。它们的语义是泛指的、广义的。

汉语的语法功能不具备屈折型形态表现手段,名词没有格的形态表现,动词没有时

态,语态及语气的形态表现。用作宾语的“城市规划”和用作定语的“城市规划”在形

态上是一样的。汉语词性及句子成分的确定大抵取决于语义功能。例如,《规划法》第

七条“城市总体规划应当和国土规划、区域规划、江河流域规划、土地利用总体规划相

协调”这一句里所指的各项规划从汉语语法上看不受任何动词的约束,因此,从语义上

看它们可以是广义的,也可以是狭义的。因此,其深层结构里含有两种完全不同的概

念:一种是具有文本、说明书、图例等完整资料的城市建设的最终规划;一种是制定这

个最终规划的工作过程。辨析汉语“城市规划”的语义结构,对我们汉译英时,准确地

把握汉语句子各成分之间的形态联系,正确地使用英语plan一词的形态和体貌于城市

规划专业中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在英语中plan一词既是动词又是名词,用作动词时,通过在动词词根后加“s”,

“-ing”或“-ed”来表示动作的情况。英语的动词加-ing构成现在分词,表示一种

正在进行的动作和经常性的动作及现在状态,有主动的意思;而动词加-ed则构成过

去分词,说明一种已经完成的动作和状态,具有被动的意思。现在分词和过去分词均可

以作定语,修饰名词。如“agrowingcity”(发展着的城市),现在分词growing用作定

语,修饰city,意思上接近一个定语从句,即“acitythatisgrowing”;又如“aplanned

economy”(计划经济),过去分词planned修饰economy,意思是“aneconomicsystem

plannedbythegovernment”。

以上通过英语动词的变化说明英语与汉语之间在“格”、“时态”、“语态”及“语

气”的形态表现上的差异,因此,我们必须注意英语动词的形态和体态的涵义,懂得各

种形态和体态所包含的语义。

plan这个词加上-ing后,无论是在“CityPlanningBureau”中作前置定语,还是

在具有动宾关系的“townplanning”(城镇规划)的合成名词里,它都不是现在分词,

而是名词化了的动名词。英语的现在分词和动名词的形式相同(动词原形加-ing),有

一些共同的动词特征(如可有宾语、状语等),因此不易区别。甚至有些动名词已经名

词化,planning就是一例。一些英汉词典已把它收录为名词。强调palnning是动名词的

目的不仅是使人们注意它的名词特点,更重要的是当planning作为动名词对应plan这

个名词时,人们能注意到这种动名词词义上的抽象性。

在UrbanPlanningandDesignCriteria一书中,对土地规划的定义是这样写的:

“Landuseplanningisdefinedastheprocessofprotectingandimprovingtheliving,produc-

tionandrecreationenvironmentinacitythroughtheproperuseanddevelopmentofland.”

它的意思是:土地规划是一个合理使用和开发土地,使城市生活、生产和娱乐环境得到

31

保护和改善的工作。在这一段话里,“planning”被定义为一个“process”(活动、过

程),planning的意思既包含保护和改善城市生活、生产和娱乐等工作内容,又包含如

何合理使用和开发土地的技术问题等。而且这段话里的“土地规划”没有特指是哪个城

市的土地规划,也没有强调哪一项具体的土地规划,所以用了一种泛指一般行为的

“planning”一词,而不用“plan”。该书中还有以下几句话:

Aplanningprogramhasfourbasicstages:astatementofgoalsandobjective,basicre-

search,planpreparationandplanimplementation.

规划程序有四个基本步骤:制定目标,调查研究基础信息,编制规划和实施规划。

Oncethegoalsandobjectivehavebeenstatedandtheresearchaccomplished,aplancan

beprepared.

目标制定和信息调查研究完成后就可以编制规划。

Tobeeffective,aplanmustberevisedperiodically.

为适应发展,规划必须定期修改。

在上面三个句子里,“编制规划”,“实施规划”及“修改规划”里,都用“plan”,

而不用“planning”。

该书中第二章的标题是“APlanforPlanning”,这里plan和planning的语义区别得

很清楚,读者一看就明白其意思,原文意思是:为将要开展的规划工作做个规划。我们

可将它译为“为规划制定规划”。如果对plan和planning的语义搞不清,见到这样一个

“为规划制定规划”的题目,很可能就会译成“planningforplanning”。

通过上述的分析,可以看到plan与planning语义上的差异也就在于plan是具体的

发展计划,planning是指规划这件事(或过程)。用英语简述plan和planning的关系就

是“Planningmakesplan”即“规划工作生成规划”。

了解了英语plan和planning的差别之后,当我们碰到诸如“城市规划必须符合国

情”,“城市规划的编制应当依据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规划以及……”或“在城市规划区

内”,“城市规划行政主管部门”等很多带有“城市规划”字眼的句子时,就可以确定是

用英语的plan还是planning,避免一见“城市规划”就把“cityplanning”给套上去。

参考文献

,DdJoseph,/lanningandDesignCriteriaVanNostrandRenin-

holdCompany,1975.

,HokLin,&Company,1989.

3.苏新春:《当代中国词汇学》,广东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

4.王宗炎:《辨义是翻译之本》,见《翻译新论》,湖北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

32